【人物】：陈文龙，男，某公司老板，55岁（下称爸）
杨丹凤，女，某单位干部，49岁（下称妈）
陈丽丽，女，28岁，陈家女儿（下称丽丽）
林 兵，男，30岁，陈丽丽爱人（下称阿兵）
林媛媛，女，7岁，林家小孩（下称媛媛）【幕启】：陈家，客厅，厅上摆放一张桌上，圆形沙发一套，后面一屏风，屏风侧边有门，门上有门帘为厨房，另设一个门。【爸：长吁短叹，借酒消愁，显得几分醉意】 爸：哎！都说人生几何，对酒当歌，我老陈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，公司生意那么好，现在我有钱啦。你们知道吗？我为什么天天喝酒，我烦呐！烦什么？（反问观众）我想生儿子！但我家那个她不想给我生，你说烦不烦啊！（坐下来又喝酒） 妈：（端着菜从厨房出来）喝、喝、喝，整天就知道喝，难道你真的想喝出个儿子来？ 爸：（带点怒气）我就喝，喝醉才有力气， 妈：哎呦，有力气？你想干吗？ 爸：有力气做人，生儿子！ 妈：爱生你自己生去，反正我不生。 爸：你们看、你们看，我跟大家说说。想当年就因为她是国家单位的干部，政策只能生一胎，就这样错过了生育大好年华，现在政策允许生二胎，我膝下无子，我想生二胎，她偏偏不从，大家给评评理，她是不是存心想气死我。 妈：那好，既然你都说开了，我也不怕跟大伙说，当年我们响应国家号召，少生孩子多种树（爸插嘴：你也没种过一棵树，反倒把我种成一颗老树了），所以只能生一胎。如今，女儿都做母亲了，我也到这年纪了，还能生吗？ 爸：你什么年纪啊？不是没关机吗。（耐人寻味的语气和动作） 妈：去去去，说什么呐，你不怕糗，我还要脸 。 爸：哎呦，我说老婆啊，我知道你就爱听党的话，想当年我们响应国家的号召，所以只生一个现在国家又在号召我们，难道你就不响应了吗？！ 妈：老陈啊，其实，我也想过生。 爸：真的？早说嘛。 妈：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啦，现在，我们都一把年纪了，而且我们的外孙女都上小学了，怎么生啊。 爸：你不要老说自己年纪，我看你的样子还挺年轻的嘛，要不怎么每天晚上都到文化广场去跳舞，大家都说你多风流，多洒脱。 妈：我那是锻炼身体啊！（语气坚定） 爸：是啊！把身体练好了，好给我生儿子。实在不行，我就去买那个什么宝，喝了谁都别想跑那个。 妈：你都这把年纪了，亏你还说出这番话！ 爸：（央求地）老婆，这些年来，我们虽然已经有了宝贝女儿，可她已结婚生子了，虽说她有时过来探望一下我们，可是她一走，你不觉得冷冷清清，寂寞难受吗？我也无奈啊！ 妈：我们寂寞吗？人说，少来夫妻老来伴，我看生活还挺充实的。 爸：可我怎么也充实不来啊（接着又在喝起了酒），女儿小时候天真活泼、又唱又跳的。可如今，我俩成了空巢老人了。当年的感觉没有了哦……哎！（又举杯长叹） 妈：怎么就成了空巢老人了呢？女儿隔三差五带上她的孩子来玩，我觉得一点都不寂寞。 爸：我说就是不一样，老话都说“嫁出去的女，泼出去的水”。我说老婆啊，你还得为我生一个儿子。 妈：泼出去的水？你说这样的话，就算再年轻我都不生。 爸：你不生是吗，那我……我就…… 妈：你想怎么样？想找别人跟你生？ 爸：你以为我不敢！ 妈：哎呦，你这个没良心的，现在有两个钱你怎么又把当年我跟你一起熬的苦日子给忘了啊！ 爸：反正我也不管啦！ 妈：长能耐了是吗？你敢做，我就敢把你这颗老树给剪了！ 爸：唉，老婆，我是说笑的，我那敢啊。何况现在国家放开的是二胎，不是还没放开二房吗？ 妈：量你也没这个胆。 爸：看来我们又谈不到一起了，你也不为陈家着想，我们的下半辈子谁来照顾，香火谁来传承？哎！（又仰天长叹，端起酒杯又喝酒） 妈：反正我也不管了，我现在就管你的身体，不要喝了，再这样喝就得喝出病来了！（抢过酒瓶 ） 爸：我不管，你不给我生我就喝！ 妈：你喝我也不给你生。 爸：给我生！ 妈：不生（一直反复说生——不生，听到门外也传来一男一女也在说生——不生才停）【林兵、丽丽、媛媛入场，妈开门】 妈：丽丽啊，媛媛啊，你们来啦。快进来快进（引进门）来。 妈：你们俩刚才在说什么生——不生？生什么啊？ 媛媛：外婆，我知道，我爸叫我妈生蛋！（怪笑） 丽丽：你这傻孩子，说什么呢！一边玩去。（媛媛坐在一边画画） 阿兵：妈，我爸呢？ 妈：你看，在喝酒呐！（妈拉着丽丽坐媛媛身旁聊天 ） 阿兵：爸，你这段时间怎么老喝酒啊，你老可要保重身体啊。 爸：阿兵啊，你不知道爸的苦哦，我心烦啊！ 阿兵：是不是公司出什么事啦？ 爸：公司好好的，没啥事，是你妈来事。 阿兵：我妈怎么啦？ 爸：阿兵啊，这么跟你说吧，现在国家是不是放宽二胎？ 阿兵：是啊！ 爸：爸是不是只生了一个女儿？ 阿兵：是啊！ 爸：现在是不是给你占有啦？ 阿兵：是啊！哎哎——不是啊，爸，你怎么说我占有了啊？（笑） 爸：难道不是吗？你妈生她，我养她，等她长大了，不就归你了吗？ 阿兵：哦，也是啊。 爸：我跟你说，现在我跟你妈都快成空巢老人了，难得现在政策好，放宽二胎。你看我和你妈的身体怎样？（做扩胸动作） 阿兵：哦！我知道啦，你也想生二胎！ 爸：嘘……（做不要大声的动作）但是你妈死活都不同意，说什么自己年纪也大了，外孙女也大了，搞得我现在脾气也大了，酒量也大了。 阿兵：原来是这么回事啊，我看你和我妈可以再生一个，我支持！ 爸：还是女婿理解我啊。这样吧，既然来了：你就帮帮爸跟你妈生个儿子吧！ 阿兵：哎…哎…哎…爸，这个忙我不能帮，不能帮！ 爸：你想那去啦？我的意思是你跟丽丽一起帮我去做你妈的思想工作，叫他答应给我生个儿子，懂吗？ 阿兵：哦，这我懂，我帮，我帮。但是爸，你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吗？ 爸：什么目的？ 阿兵：这么跟你说吧，现在国家是不是放宽二胎？ 爸：是啊！ 阿兵：我是不是只生了一个女儿？ 爸：是啊！ 阿兵：以后是不是也给人家占有啦？ 爸：是啊！哎哎……不是啊，你怎么也说给人占有了啊？（笑） 阿兵：难道不是吗？她妈生她，我养她，等她长大了，不就归人家了吗？ 爸：喔，也是啊。 阿兵：我跟你说，现在我跟丽丽都还年轻，都在单位上班，经济基础也好，难得现在政策好，放宽二胎，你看我和丽丽的身体怎样？（做扩胸动作） 爸：哦！我知道啦，你也想生二胎！ 阿兵：嘘……（做不要大声的动作）但是丽丽死活都不同意，说什么自己年纪也大了，女儿也大了，搞得我现在脾气也大了，酒量还不大。 爸：原来是这么回事啊，我看你和丽丽完全可以再生一个，我支持！ 阿兵：还是岳父大人理解我啊。这样吧，我们既然来了，爸，你和妈就帮帮我给丽丽做做思想工作，让她生多一个吧！ 爸：你这小子，原来跟爸是同一战线上的啊行！这个忙我一定帮，一定帮！（转身拉着阿兵坐到媛媛左边，丽丽和她妈在右边） 爸：哎！我说，今天大家都到齐啦，下面就来开个家庭会议吧！ 妈、丽丽：开会？ 爸：对！开会。会议的内容就是谈论生二胎的问 题 。 媛媛：外公，这会我能参加吗？ 爸：能，也可以发表意见。 媛媛：哦。 爸：现在国家政策放宽二胎，我只生了一个女儿，阿兵也只有一个女儿，所以，我跟阿兵的意见就是，你们都得生二胎，同意的举手。（爸和阿兵举手，妈和丽丽不举手，媛媛反复举手放下，眼睛左看右看，犹豫不决） 爸：得票是2比2.5，通过！ 媛媛：太好啦，我有两个弟弟咯！ 丽丽：小孩子别乱说。 媛媛：那外公外婆生多一个宝宝来，我应该叫他（她）什么啊？ 丽丽：女的就叫妹妹，男的叫弟弟。 阿兵：不对，女的叫阿姨，男的叫叔叔。 爸：都错啦，女的叫大姑，男的叫大舅。 媛媛：究竟叫什么啊？他（她）又应该叫我什么呢？ 丽丽、阿兵、爸：（互相问对方、也茫然）是啊，应该怎么叫啊？ 妈：好啦，不懂就别去瞎猜，够乱的啦。今天既然大家都在这，那就我说说吧。我说老陈啊，你都快60的人了，我也就要奔5的人了，假如我真的还能生多一个，那你爸你妈俩老人家又谁来照顾他们？下来等我们都上了年纪，行动都不方便了，但小孩才多大？到时候是让他（她）来照顾我们，还是我们来照顾他（她）？你整天都在公司忙，上次你爸高血压晕倒，还不是我弄他去医院抢救的？还有你妈扭到脚，还不是我背她去的医院？你就只知道生孩子，难道生下来就不用去抚养吗？还有你，整天都在喝闷酒，真的喝出个三长两短来，上面有两个老的，中间有个你，后面还来个刚出生的，你说，我该怎么办啊？ 丽丽：妈说的很对，你都这么大年纪了，从优生优育的角度出发，你已经错过了生育的年龄，这是很危险的。另外，不是还有我们吗？等你们老了，有我们照顾你们！ 阿兵：（面对爸）爸，妈好像说的没错哦。 爸：（语气软弱对阿兵说）你反骨啦？ 阿兵：不是的，爸，我觉得妈和丽丽说的都很有道理，你们老了，有我们来照顾你们，等我们老了，有媛媛她们来照顾我们。现在的问题是你老想要多一个小孩作伴，我看就叫丽丽生多一个，到时候你们俩老帮我们带不就行了吗。 妈：这个行！等我退休了，刚好有时间，支持！丽丽，你说呢？ 丽丽：妈，这问题其实我也考虑过，如今生活、环境各方面都好了，国家放宽二胎政策，相信也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喜事，我也担心错过这个好机会，将来后悔啊。 阿兵：那你还等什么啊？ 丽丽：你说得倒轻松，你经常出差办事，我生二胎谁帮手照顾？还有媛媛还那么小，我真担心忙不过来哦。不过，现在连爸妈都那么支持我生，我就决定生— —二— —胎！ 媛媛：太好啦，我真的可以有个弟弟咯！ 阿兵：（开心得在转圈）妹妹也可以。（大笑） 爸：好啦，好啦，你小子可开心啦。不过，我也想通啦，你们说的都对，我现在可以说是快上年纪的人了，父母也老了，平时都没时间去照顾好老人，我应该多花点时间去陪父母，尽自己的一份孝心才对，大家说是吗？ 妈：那你现在还要我生吗？ 爸：不生啦！为了这个问题，我决定再开一次会。 丽丽、媛媛、阿兵、妈：（异口同声）又要开会？ 爸：对！开会！（叫到桌子上坐好）来来来，把酒满上，大家痛快地喝一杯，这叫庆功会，喝！（拿起酒杯） 媛媛：停！ 爸、妈、丽丽、阿兵：（异口同声）怎么啦？ 媛媛：要生二胎不喝酒！ 爸、妈、丽丽、阿兵：（异口同声）哦——对！（放下酒杯）
编辑：庄证毅
审核：杨丰源
本文刊登于
《惠东文艺》2015（总第77期）
第92-95页